工资集体协商让老板变开明
金华两家中小企业的“破冰之旅”得出同一个结论
记者 阮向民 报道“工资嘛，自然希望能高一点。”两个月前，金华市磐安县佳华工艺品有限公司工资集体协商会议上，劳资双方的谈判一度冷场，职工尚礼成的这句大实话成了协商的敲门砖。
“这就是当时的状态。”磐安县总工会党组成员、工资集体协商指导员李苏美告诉记者，对于工资集体协商，从企业老总到公司员工，都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在金华市金东区，浙江金美电动工具有限公司也从去年起尝试工资集体协商。潘自力，这位民营企业中罕见的通过职工直选上任的工会主席，提议老板开展工资集体协商。
两家中小企业面临着同样的现实：没有行业的共同参与，没有可供借鉴的样板，工资集体协商的“破冰之旅”几乎就是摸着石头过河。
“内忧外患”，倒逼企业提高工资透明度
2009年10月，浙江金美电动工具有限公司在金东区岭下朱镇工业功能区投产，之后公司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原因不是出在产品和市场上，而是出在人的身上。”潘自力说，由于公司位置偏僻，职工来一拨走一拨，走马灯似的换，企业简直就成了实训基地。当潘自力了解到金东区总工会正在推行企业工资集体协商时，他动了这个念头：如果职工工资合理，并且有足够的透明度，是否就能留住人呢？
磐安县佳华工艺品有限公司的情况也有相似之处，虽然公司效益一直比较稳定，但是职工频繁跳槽也让企业主头痛不已。在磐安，木制工艺品是典型的块状经济，企业数量超过800家，企业间互挖墙角的现象十分普遍。
“我们也设想过在工艺品行业中全面推行工资集体协商，但从调查的结果来看，面上推行难度不小。”李苏美说，确定“佳华”作为试点，就是希望通过点上突破做出一个行业样板。
李苏美所谓的“难度”，归结到一点就是老板的心态。“很多企业主一听说工资集体协商，就认为是掏自己的腰包给职工加工资，这样的心态导致对工资集体协商本能的抗拒。”
对此，金东区工会主席傅得统也有相同的感受，他告诉记者，工资集体协商能否顺利推进，老板是否开明是关键。“工资集体协商不是给职工加工资这样简单的概念，而是通过提高工资透明度改善企业管理方式，蕞终使职工和企业都从中受益。”
“佳华”和“金美”两家企业工资集体协商蕞终走上前台，地方和企业工会的努力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时，也得益于两家企业老板观念的转变。
“金美”董事长高金云告诉记者，当时公司工会主席潘自力提议开展工资集体协商，双方磨合了很多次，蕞终达成了共识，企业要走出用工问题的困境，必须在薪酬制度上有所改变，工资集体协商是值得尝试的。
“佳华”总经理陈利军也认为，虽然企业一直实行绩效工资，但透明度不高的情况现实存在，通过工资集体协商，提高工资透明度，稳定职工人心，对于企业来说是有益的。
“佳华”的工资集体协商虽然一度冷场，好在磐安县总工会之前做了长达3个月的准备工作，对职工的工资诉求和企业的承受能力都已经心里有底，因此，协商仅仅一轮就达成了共识。协商后，一线职工的平均小时工资从之前的9.5元，上升到目前的将近13元；工资协商专项合同还规定，工资年增长率不低于6%。
按照这一增长幅度，一线职工的月收入提高了四五百元，这样的增幅企业能承受吗？公司工会主席卢德洪这样认为，企业工资成本从数字上讲的确是提高了，但协商之后的两个月来没有出现一例职工跳槽现象。“熟练工和新手的工作效率大不一样，两相权衡，企业并不吃亏。”
与“佳华”相似，“金美”的工资集体协商也以职工工资的大幅度上涨为结局。目前公司一线元，但企业效益却开始进入了上升通道。公司董事长高金云说，“工会为企业又办了件好事。”
“金美”工资协商过程中，围绕按劳动定额和计件工价标准，劳资双方曾一度存在争议。工会主席潘自力想到了一个主意，让老板亲自上岗测试。“有时候想像和实际是存在距离的，只有自己试了才知道。”
老板亲自上手，有了头部线工作的真实的感受，对职工多了一份体恤，“金美”的工资单也变得越来越人性化。如今，除了工资集体协商，还有围绕职工个人对工价提出异议的“个体协商”。就在记者采访前一天，一名一线工人由于岗位调整，原本承担的两道工序减少了一道，这样一来工资单大大“缩水”。工会随即启动了“个体协商”程序，蕞终为他量身定做了计件计时综合考核的个体方案，职工收入每月增加了500元。
两家企业的工资协商，超越了职工收入保障这一范畴。在“佳华”，职工代表在工资协商谈判中提出改善员工食宿问题。总经理陈利军当即表示，一定想办法解决。而“金美”董事长高金云也为因土地指标审批遇阻而未能改善员工住宿条件而感到内疚。去年工资协商后，企业为员工宿舍装了空调，还为双职工夫妻安排了“夫妻房”。“我们已经有了方案，用地批下来后，职工住宿和其他生活设施将放在头部位考虑。”通过工资集体协商，老板变开明了，和谐劳动关系由此走上了一个新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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